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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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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浪一過,又進入了相對平靜期。拍攝十分順利,進度超前。任時的水果自那次以後就沒有下文了。

高繆子為了提前完成作業,沒待幾天就趕回學校參加小組調研。我也擠出時間趕回劇院參加第一次排練。

風塵仆仆抵達劇院,一進門,就看到新的同事。大家面帶笑容相互點頭微笑,寒暄的言語都是多餘的敷衍。

慢吞吞走進來的郭導在臺下一個拍手,大家各就各位。

退在幕布後的我看著新的女一張思瑤從病床上喪氣的站起來,赤腳落地,披散的頭發訴說著她悲情的人生。

蔣依依無聲無息的湊在我身邊,猶如鬼魅般開了口:“蘇娜。”嚇得我聳了下身子,看到她甜美的笑容,才松了口氣。她遙望著張思瑤:“她可真厲害。”我隨著她的目光看向聚光燈下的張思瑤。白底藍條紋病號服下的她,讓我看到了杜子涵的影子。

《7號病房》本是杜子涵出演。但是她在出演和出國中選擇了出國進修,明年才回來。這才讓新進一年的張思瑤有了挑大梁的機會。

這個張思瑤,是杜子涵小兩屆的學妹,人家直接說了,來這裏,就是奔著杜子涵。可惜,杜子涵壓根忘了在學校可能偶遇過這樣一個學妹。

可是,張思瑤秉著小強的頑強意志,讓自己成功留在劇院,成為大家眼裏的第二個杜子涵。雖然,杜子涵依舊沒把她裝進眼裏,用她的話說:“排練都這麽累,哪有時間管其他人。”

才邁開兩步,張思瑤就微顫著身子走不動了。這股病態,實在是演得到位。我真想拍下來發給杜子涵,讓她親眼瞅瞅,什麽叫後浪推前浪。

“沒能和杜子涵同臺,和她同臺,我也認了。”一旁的蔣依依繼續叨念著。她可是歷經層層選拔成功參演郭導話劇的外編人員。

看到等光一閃,我立馬懷揣病歷本走上舞臺。

這一次,我飾演一名精神科醫生,一個游走在各種精神疾病之間的醫生。不能幫他們解除病痛,也不能給他們想要的自由。

而張思瑤這個身患精神分裂的病人,是我眼下最重要的病人。

她,三個人格,分別是三十歲媽媽、二十歲的大女兒、七歲的小女兒。

一開始打開這個劇本,我感覺自己在看一本推理小說。看完最後一個字,淚眼婆娑。正如郭導所言,這是一個好劇本。裏面探討的倫理關系、親情血脈、生活壓力,或多或少是當代人所面臨的困境。而最後的結局,又似乎是黑暗裏的一束光。給疲憊的我們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。

我很期待杜子涵的演繹,但今天看到張思瑤的表演,讓我沒有看錯郭導。

“停停停。”郭導憤憤的敲打著椅背,站起來怒視著臺上的我們,“你們都在說些什麽,你們是覆讀機嗎?

都快一個月了,臺詞還不知道該怎麽說,你們是想表演開天窗嗎?”大家在臺上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不敢亂動。郭導在臺下柔弱鼻梁,嘆著氣:“張思瑤,請你好好去醫院走走,看看真正的病人是什麽樣子。”

他凜冽的目光和我探尋的目光撞在一起,我站直了準備聽他批評,他只是氣得用手指著我,連喊了三個你,然後大手一甩,喪氣著:“真不知道秦導怎麽會用你?”我慚愧的低下頭,等著他重新發號施令。

當郭導裹著一肚子氣喊下班,我們一臺的人看著他一個人瀟灑著背影獨自離開。舞臺再次陷入沈默,可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。

“不如,我們再練一練。”張思瑤年紀不大,但音量不小。大家一聽,並沒有反駁的聲音。算是集體默認,便又各自歸位,重新開始。

等有人直接坐在地上搖手喊停後,時間又過了幾個小時。我的衣服也被汗漬浸濕。這個時候,又是張思瑤站出來拍手解散,大家才敢於離開。

還沒有下臺,張思瑤就跑到我的身邊:“蘇娜,你的臺詞爆發力還有些欠缺。”我看著她張揚的笑容點點頭,她拍著我的肩頭:“下周再見。”然後如一只輕盈的小鳥,翩飛而去。

“蘇娜,你和她很熟嗎?”蔣依依把手中的水杯遞給我。

我搖搖頭:“第一次合作。”

蔣依依咕嚕咕嚕往下灌,盯著張思瑤消失的地方哈著氣:“又一個拼命十三郎。”

走到停車場,錢多多已經在車裏睡著了。我敲響了玻璃,她迷糊著:“都這麽晚了。”

我鉆進車裏,拿起手機一看,已經快十二點了。這會兒趕回去,再睡兩個小時又要開工了。心裏有一絲絲疲憊。打開微信,高繆子的信息接踵而至:排練完說一聲,我帶你去吃宵夜。今天就要回去嗎?娜娜好辛苦,抱一抱,親一親。宵夜沒有了,蜜桃烏龍有一杯。回去的路上開車小心,別讓錢多多一個人開,多和她聊天。我給她點了一杯美式咖啡。到了和我說一聲。不論多晚,我都等你。

錢多多伸著懶腰,把我的奶茶遞給我:“這是繆繆給你點的。”然後吸了口自己的咖啡,痛苦的喊了聲:“好苦。”我在後排不地道的笑了。

我真該謝謝金琳琳給我安排的女二角色,比起她滿天滿天的戲,我可是少了一半。

只要我不請假不生病不翹班,沒準能提前完成自己的工作,早日回z城,專心投身在郭導的話劇上。

也免得我每次和大家排練,總有一種脫了他們後腿,他們還被動的寬宏大量的負罪感。

對此,我還特意讓李平跟郭導交涉,讓他準備好b角,要是我真的拖累了大家,可以無條件的退出。

當然,這不是在給自己找偷懶的借口,而是不希望他的心血付諸東流。畢竟,每一個角色對舞臺而言,都很重要。

“郭導說了,等你拍完戲回來,請他喝酒賠罪。”

李平給我大致交代了接下來三個月的行程後,把郭導的要求提出來。

我呵呵笑著:“我可不敢約他喝酒。”郭導在劇院裏可是出了名的氣管炎。只要私下喝了酒回家,第二天總是霜打的茄子擡不起頭。接下來一個星期都是繞酒而走。而和他同行的酒友,總是會被打電話勒令不許帶他鉆酒罐子。

“那你就等著回來被他狠狠收拾吧。”李平笑著。

排演話劇的郭導可比拍電視劇的郭導剛硬多了。一個不留神,就會被他狠狠批評。雖然狠狠兩字還抵不上陳導的一個狠字。

“我一會兒收了工就去劇院等他收拾。”我也笑著。

在車上稍稍補了一覺,下了車,正好看到陳文瀚從劇院大門往外走。

看見我,他放慢了步子,面帶微笑應面向我走來,我也向他走去。

“這有多久沒見了。”陳文瀚上下打量著我,“你又瘦了。”

我呵呵笑著:“體重沒變。”

陳文瀚拍拍我的肩頭:“好好加油。”準備擦肩而過時,他又倒過來攔住我的去路,繼續上下打量著我,然後問著:“劇院要招人,你要報考嗎?”見我一楞,他又輕輕拍著我的肩頭,語重心長著:“可以好好考慮,下次招考,不知道什麽時候了。”說完,他疾步離開。

我站在原地磨蹭了一兩分鐘,身後就被蔣依依拍了一下:“你怎麽楞著不走?”我倆一笑,她拽著我往裏走,賊兮兮著:“我剛才看到了陳導的小媳婦,聽說是後勤辦的。長得斯斯文文,走路帶風。和陳導真是截然相反。”

“聽說劇院要招考,你要參加嗎?”我看向笑嘻嘻的蔣依依。

“當然要。”蔣依依點頭如搗蒜,“這裏的本子這麽好。我當然要來。”她拽著我的手臂反問著:“你的,你要考嗎?”

這個問題,我也在問自己。

收了工,我趁子夜還不到,直接把睡夢中的李平吵醒,讓他出來吃宵夜。

李平喝了一杯啤酒,嗤啦一聲,然後把肉串往自己嘴裏放:“考編。”我看著他吃得賊香,點都不像貪睡的家夥,嘴巴嚼的可帶勁:“你想考編?”看著他投來的眼神,我沒有任何動作,心海卻在翻浪。

考編對藝人而言,不在於工資多少,而在於身份的不同。新的身份,會在無形之中成為自己一塊堅硬的護盾。

只要我勤勤懇懇工作,本本分分做人,娛樂圈的臟水,臟不了我什麽。

和男朋友打完電話的錢多多走了進來,拿起烤串往嘴裏送:“這三線肉,油脂飽滿,真好吃。”

李平向我微微一擡頭,似乎在追問。我抿著嘴,想了想,再想了想,嗯了一聲。

他不動聲色的看著我,又吃了一串,再吃一串,桌上竹簽越來越多。他看著我,眼神不曾有一瞬的轉移,話卻是對錢多多說的:“再拿瓶啤酒來。”

把酒拿在手中,李平歪著頭向我敬來,嘴角咧開一笑:“真是比我想的更有想法。”

我也毫不退讓,拿起桌上的水杯和李平來了個碰撞:“但,需要你的支持。”

李平擲地有聲一個好字,然後就把一整瓶啤酒往嘴裏灌,驚得一旁的錢多多看呆了。直往我這裏瞟,似乎在追:他,怎麽了?

走廊:

偶遇梁導,郭導笑得毫無節制:“謝謝你把張思瑤讓給我。”

當初杜子涵執意要去國外進修,可愁壞了郭導。不過,梁導一個電話,就讓他重新有了底氣。張思瑤看著年紀不大,但實力杠杠的。她參演,其他演員不會說三道四。倒是蘇娜,這個不被接受的門外漢。不過,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。今天第一次排演,整部戲她都能粗略的條條過,還能隨機應變對手出錯的臺詞,可見還在劇組拍戲的她背後付出了多少汗水。大家也不敢說什麽。這麽優秀的兩個人,真可謂是郭導的左青龍右白虎。他能不笑開了懷。

蘇娜官方微博留言節選:

a:娜繆還是任蘇,好難選呀。我都要,可以嗎?

B:蘇娜真是人間值得。

C:我是被朋友推進坑。但看了蘇娜的電視、采訪,不想出坑了。

高繆子:娜娜,支持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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